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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麟台,晴岚初霁。
敛芳尊标准化的笑容,在此刻更是柔软非常。
金光瑶未着金星雪浪袍,却只披着件雪白狐裘,安静卧在榻上一角。他手执一本琴谱,可心思却丝毫未分给那薄薄小册。
那道轻柔目光,正直直落在蓝曦臣熟睡脸庞上。
金光瑶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端详蓝曦臣了。
眉痕长,眼若含盛放桃花却不显轻佻;山根挺,唇珠丰润,好一派浊世佳公子面相。
也不知,哪位仙子会得如此运气,值得二哥倾心相付。
琴棋书画自是不必说。唔,她最好会执笔,知对弈之趣;相貌亦需上佳,最好是爱笑些———若是让二哥对上蓝湛那类木头脸,不知该有多无趣。
按二哥的性子,绝不会始乱终弃,该是与发妻琴瑟和鸣至白头才对。再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,甜丝丝地喊着爹爹,当是世间最快活之事罢。
——罢了,罢了。自己,定是陪不了蓝曦臣那么久了。
竹窗之上,忽尔落了只被黑雾罩起的信鸽。金光瑶脸上的笑,也在此时凝固。
取信,再展开来。良久,金光瑶才从那短短几行字间抬起头。
他暗暗咬牙,旋即又换上一抹笑——那笑里,有诡谲,有凄然,有不舍,更多的,是含着悲怆的坚定。
快没有时间了。
——若是自己真去了东瀛,怕二哥要寻不到棋友了罢。那聂家老二也是个风流的,琴懂些,棋会点,二哥在云深不知处无趣了,找他解解闷也好。可这聂二,也不是位仙子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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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,蓝曦臣睡的沉。许是几日的跋涉劳累,以家规严苛而闻名的姑苏蓝氏家主,竟也有晚起之时。
金光瑶的嗓音柔柔响起:“好二哥,为何今日竟比阿瑶还要惰上几分?这日头都升起来了,若是蓝老先生知道,可要罚你抄家规。”
不知是不是蓝曦臣的错觉,金光瑶的语气似乎更轻快了些。懒懒的,像是刚抽芽的柳树尖儿划过眉骨般令人快活。
更像一位故人。
那个笑起来明朗,未着朱砂的云梦少年。
这一句,竟是讲得蓝曦臣身心舒畅了些。
昨晚阿瑶举止太过不对。那双手抚上自己眼眶时的温度,甚至还有残留。一句道谢,更是令他心头惶惑。
会不会...魏无羡所说,也许在理?
怎会。
这样冲他笑着的阿瑶,他的弟弟——如何会是那种两面三刀,坑害大哥之人?他只是长着颗玲珑心罢了。
蓝曦臣调整好神态,笑语晏晏道;“这般好天气,阿瑶可愿陪二哥出去走上一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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